凤飞飞：台湾最本土化的“帽子歌后”

马哥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28日12:15 外滩画报



凤飞飞被誉为台湾人心中“最本土化的女歌手”，也是唯一八次获得金像奖最佳女歌手奖、两度摘取金钟奖歌后桂冠的歌手。近日，凤飞飞到上海宣传9月15日举办的演唱会。她告诉《外滩画报》，以前的演艺界不似今日大小助理一堆，即便是身为歌后，凡事都要靠自己。
　　文/刘牧洋 整理/王洁露(实习) 图/小武
　　8月9日，一身黄衣的凤飞飞戴着充满她个人标志性的帽子出现，带来的除了一个复出演唱会的消息，连带着唤醒了一段已淡去的时光。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服装是她自己亲手选的，帽子是自己配的，除了脸上的妆是特地请了化妆师。她半带骄傲地告诉记者，她的行头全靠自己打点。
　　而这些，对凤飞飞来说，早已稀松平常。放眼凤飞飞那个时代的艺人，都是身经百战过来的，勤劳是上位的诀窍。1970年代，她和邓丽君、甄妮是当时台湾最红的三大天后，都是靠一把嗓子，实实在在地比拼出来的。50多岁的她依然每日练嗓。“有一位前辈曾经说，你一天不操练，你自己听得见(缺陷)，两天不操练，拉二胡的师傅听得见，三天不操练，全台下的人都听得见。”
　　除了嗓音，她对每一次亮相、每一场演唱会的要求，都近乎严苛。令凤飞飞印象最深的是，当时的演艺界不似今日大小助理一堆，即便是身为“歌后”，凡事都要靠自己。“既是歌手也是苦力，从头至脚都需要自己打理。”
　　凤飞飞在台湾的高知名度，并不是因唱风靡一时的琼瑶剧主题曲。1992年，EMI唱片公司发行了凤飞飞的《想要弹同调》专辑。这是一张全新演绎台湾早期民谣的作品集，里面按照台湾歌谣的演进方式，收录了从1920年代到1990年代里每个不同时期的歌曲。这张专辑花费了凤飞飞长达一年时间从事收集整理工作，并在台湾民众间引起了很大的震撼。
　　早在1960年代，凤飞飞就开始关注台湾民谣。台湾有一年光复节，凤飞飞亲手制作了一期民谣电视的专辑，之后三年连续不断。因为对台湾民谣的努力和熟知，她被誉为台湾人心中“最本土化的女歌手”。她也是唯一一个八次获得金像奖最佳女歌星奖、两度摘取金钟奖歌后桂冠的歌手。
　　1997年，凤飞飞出版完最后一张专辑《想要弹同调精选》后，为家庭淡出歌坛。“我觉得一个人有时总是有些起伏的，不能永远在最低谷的地方，也不能永远在最高峰的位置，就像一个波浪的起伏，但我一直对我的演艺事业有野心。”极少来内地的凤飞飞，以这样的理由开始了她的事业“第二春”。
　　9月15日，“帽子天后”凤飞飞将举行她的“上海演唱会暨2007双钱轮胎田径黄金大奖赛开幕演出”，这一天，离她第一次走上舞台开始正式唱歌时，已有40年之久了。
　　B=《外滩画报》
　　F=凤飞飞
　　“民谣是横跨在年代中的历史”
　　B：你是唱民谣出道的，为什么对民谣如此深情？
　　F：我对台湾民谣的感情应该缘自我母亲年轻时对这些闽南语歌谣的记忆。我是福建人，自然对闽南语歌曲有一定的感情，我的母亲也是一个非常爱唱歌的人，她经常在家里播放黑胶唱片，就这样耳濡目染地培养起我对民谣的兴趣。
　　B：1991年，你进行过一次台湾民谣的搜集和恢复，并发行了一张专辑，这对台湾民谣意义深远，当时如何想到做这样一件事情？
　　F：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就陆陆续续发行了4张有关台湾歌谣的歌曲专辑。在搜集歌谣的过程中，我碰到了这些歌谣作者的家属，他们的子女或者夫人从言语中传达出一个信息：这些歌谣的创作者大多都不在了，他们的一些遗作希望有人来开发。其实台湾歌谣有很多很好的早期作品，只是没有机会让现在的歌手来唱。我觉得自己有开发这一块历史资料的使命。我首先选的就是邓雨贤，在台湾歌谣的创作旅途中，他可以称得上先驱，但是他去世非常早，不到30岁就去世了。我找到他一首在1930年创作的歌曲，可惜一直没有人去唱。我拿那首歌作了专辑的名称。
　　B：就是《想要弹同调》这首歌？
　　F：对，《想要弹同调》很早就写好了，可是几十年都没有人去唱，我对此很感动，这是个非常珍贵的历史资料，于是我就开始从这个角度开始搜集歌谣，唱一些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有人唱过，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唱的歌谣。我按照年代搜集，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一直到1980年代的歌曲，按照台湾歌谣的演进方式，每个年代都找了一些歌曲。
　　B：搜集的过程花了多长时间？
　　F：一年多。我们不仅仅是挖掘这些歌曲，还接触到创作者最身边的亲人，通过他们最直接地知晓创作者的心声。从他们的言语之中我能够找到自己唱歌的方向、灵感和情绪。
　　B：在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台湾民谣当时处于什么样的一个境地？
　　F：没有人留意这个区域。
　　B：你所收录的那些1920年代到1980年代的闽南语歌主要讲的是什么？关于台湾本土文化的东西吗？
　　F：它们涵盖了那个年代的台湾老百姓生活中的各种心情。因为台湾在早期有一段时间是被日本统治的，这些歌曲就是横跨那个年代的历史，可以通过一个个转接点了解当时台湾人的生活和文化背景，更能体验出创作者创作时的心情。人们可以从歌曲中感受到社会背景对他们创作的压抑。
　　做一个演唱会的歌手
　　B：《想要弹同调精选》是你那个年代的最后一张专辑，后来你就淡出歌坛。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继续民谣上的工作？
　　F：1997年时我整理了一些资料，主持了一些特别节目。
　　B：那时候为什么淡出歌坛？
　　F：一个人有时总是有些起伏的，不能永远在最低谷，也不能永远在最高峰，就像一个波浪的起伏，正好我那个时间处于在浪底的位置。我希望能站在后方去审视过往的成绩和表现。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为以后打算了，我准备往演唱会方面发展，私下也收录了一些歌曲，只是没有发表而已。
　　B：做一个演唱会的歌手？ 这也是你复出的方向？
　　F：对。其实我对自己的演艺事业一直都有野心，但不会太贪心。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工作，有适当的表现就可以了。现在的环境和以前已经不同，我会试着去面对和接受它，做可以做的。恰如其分就可以了，我不会勉强自己。我觉得有些感受现在的年轻歌手不一定体会得到。经历过这几十年的波折后才能够体会得到这些感受，这些感觉我可以抒发在歌曲里。这个很重要。
　　B：你希望给现在的听众带来一份过去的时光和礼物？
　　F：也是给我自己的礼物。我的声音和画面的资料，我都会收集。到了我这个年纪，对每一次的演出的感受都会非常深，唱一场就给自己的历史上留下一场，给自己的事业留下一个记录和回忆。将来七八十岁时回头来看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是歌手也是苦力
　　B：你还记得你刚出道时的情景吗？这么多年过去，在你身上的变化有哪些？
　　F：其实没有变。一直在努力，一直有野心。我对自己每一场演唱会的要求都很多，从我刚出道到现在，每一场演出结束之后我一定会检视自己的声音，会做笔记，自我检讨，希望把失误减到最低。每一次站在舞台上就应该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不可以有任何借口。
　　B：是你们那个年代的氛围还是你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F：从我第一天踏上舞台我就对自己高要求。我不给自己任何借口，错了，我就告诉自己：一次表现不好就要用十次好的表现来弥补缺失。
　　B：你觉得你当时做艺人和现在做艺人有什么不一样？
　　F：当时我是歌手也是苦力，从头至脚都需要自己打理。不懂就要学习。作为歌手，幕后需要学习的还很多。歌唱大环境中，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方向，有很多地方需要预演，在尚未遭遇到这个情况时，心中就要开始默练。这么多年走下来，哪怕是最基本的一个小动作我都去学习，对我来说演出时碰到任何状况我都可以沉着地去处理它。
　　B：对于现在的演艺圈的氛围，你有什么感触吗？
　　F：这次来上海，我期待看到在电视里熟悉的那些旧式建筑物，但这两天我看到的是太多商业广告，商业气息过于浓重。这个多媒体的世界有好有坏，好的是把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资讯瞬间就可以了解，但同时人和人之间开始变得冷漠，歌曲中的情感也开始发生改变，缺少一种母亲的味道，感觉让人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