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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 “艺术人生——李谷一专辑”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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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8 17: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最早从银幕上听到她的声音,我们每年除夕都会看到她的身影,三十多年以来,她的歌声从未离开过我们,凡是经历过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人都不会忘记李谷一.生长在湘江畔的李谷一是中国歌坛当之无愧的首席歌唱家,她那融民族音乐特色与流行歌曲元素为一体演唱方法,使她成为中国歌坛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人物.1979年李谷一为电视艺术片<三峡的传说>配唱的主题歌<乡恋>,被称为中国内地流行歌曲的开山之作.在随后的二十多年里,尽管流行的风潮千变万化,李谷一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音乐风格,在不同的时期,都有脍炙人口的新作.李谷一的歌唱生涯代表了一个时代中国人的经历,她的歌声、她的身影已经成为人们心目中熟悉而又难忘的风景线。 绝对现场朱军: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在《乡恋》这支优美的歌曲中开始了我们《艺术人生》节目的录制。今天来到我们现场的嘉宾可以说是中国歌坛上的一棵常青树,她从上个世纪的60年代开始唱歌,在中国歌坛上活跃了三十多年,至今依然还在我们的身边,她的歌声依然还是那样的亲切,她就是大家都非常熟悉和喜爱的歌唱家李谷一老师,有请。(掌声) 李谷一:大家好朱军:您好,李老师。 李谷一:您好。大家好。 朱军:李老师,刚才您在进场以前,我们的观众在演唱您所演唱的歌,感觉怎么样? 李谷一:感觉特别激动,特别高兴,他们能那么熟悉我的歌曲,我很高兴朱军:其实今天坐在这儿跟您聊天,我也非常高兴,因为在这之前咱们经常见面,但是见面的时候,您都是穿着礼服,化好了状在台上唱歌。这样面对面真正交谈的机会很少。在我的感觉当中,您是唱的多,说的少,为什么? 李谷一:因为我唱的比说的好。(笑声,掌声) 朱军:但是我相信,您说的一定也不错。 李谷一:那是在你的启发下。 朱军:说实在我多少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我从小就听您的歌,一直到现在,依然还听您的歌,依然非常喜欢您的歌。记得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您就为许多电影演唱过插曲,现在还记得是那些电影吗? 李谷一:基本记得。比方最早的一部电影是1976年的,《南海长城》,紧接着就是《黑三角》、《知音》、《小花》、《泪痕》,还有好多。 朱军:据我所知,您很小的时候,开始从事的并不是唱歌,是学舞蹈,那是多大的时候? 李谷一:也就是中学毕业,15岁。 朱军:学了多少年? 李谷一:学了一年多。那时因为学校困难,你们现在年轻,不知道什么是困难的日子,我想现在很多我这个年龄的人都知道,国家三年困难时期,我们那个湖南省艺术学院就因为支撑不下去而下马了,所以我们就分配工作,我就分去唱戏了。 朱军:分去唱花鼓戏。 李谷一:对, 我那时候嗓子好,正好花鼓剧团来我们学校招生,看到我嗓子不错,舞也跳得可以。 朱军:是不是人也长得很漂亮? 李谷一:那时不太漂亮,就是人家总感觉我像十二三岁,觉得可以培养。 朱军:其实那个时候多大? 李谷一:其实也就17岁。我这人长得确实不很漂亮,从小我也不是很愿意搞文艺,我比较淘气,比较调皮,像个男孩性格,不像个女孩。愿意搞体育,什么踢个足球,跳高、跳远,跑步、打乒乓球,打羽毛球。 朱军:您的个头不太适合搞体育,还是搞文艺得了。您知不知道喜欢您的观众对您有一个爱称? 李谷一:不知道。 朱军:我身边的很多朋友都说李谷一老师在台上就像一个瓷娃娃,特别可爱。 李谷一:谢谢,不好意思。(观众大笑) 朱军:我理解他们对瓷娃娃的说法是觉得您非常可爱,给人一种极具吸引力的感觉。 李谷一:他们可能觉得我的长相跟我的实际年龄不相符,像我刚才讲的,总是比我的实际年龄小一点。 朱军:一般的女同志好像对自己的年龄都比较忌讳,李老师说比实际年龄小一点,你别怕,我不会追问。 李谷一: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别人都知道我的年龄。像我们这样大家喜欢的演员,经常参加这个活动,那个活动,介绍我们经历,大家都会知道我们的年龄。 朱军:你在花鼓剧团呆了多少年? 李谷一:呆了十几年。 朱军:一直在唱花鼓戏?是什么样的机缘让您转到唱歌上去了? 李谷一:是“文化大革命”。我的嗓子天生条件就很好。 朱军:是不是跟湖南吃辣椒有关系? 李谷一:有关系,也不完全。但是,应该说跟地域还是有关系的,湖南山清水秀,也吃辣椒。 朱军:刚才您说是在“文革”年代有那样一个机遇让您从花鼓戏转到了唱歌,能具体说说吗? 李谷一:其实我从小嗓子很好,唱歌唱得非常好,我小学的音乐老师还有中学的音乐老师对我特别欣赏,所以他们就一直希望我搞文艺这一行,但是我自己不喜欢。因为我们那个年代觉得只有当老师和当医生是最让人看得起的,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又因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书香门第,是教书的,都是做学问的,所以他们也觉得搞文艺不是很好,希望我学医生或者当老师。当时我的歌唱得很好,很甜,也很会唱,但既然家里有这个想法,从小就受这个影响,不想搞文艺。后来老师觉得太可惜了,还是让我唱歌。所以我在中学的时候,我的音乐老师就把我送去考音乐学院,考艺术学院。那时候我也很小,不像现在自己的志愿很重要,那时候都听老师和家长的。 军:总是别人在帮你选择? 李谷一:应该是这样的,我们那个年代就是这样的。 朱军:您现在感谢您这位老师吗? 李谷一:怎么说呢?从现在出名来讲可能感谢他,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不是我的意愿。 朱军:如果没有这些老师的话,您现在可能是医生,也可能是教师. 李谷一:就是这两样. 朱军:如果是一个医生的话你会怎么样? 李谷一:我肯定是个很好的医生. 朱军:您会选择哪科? 李谷一:我选择外科. 朱军:拿手术刀那种? 李谷一:好像没想那么多,反正就是觉得外科医生最好,因为经常有人受伤,外科医生马上可以救他,就这样简单.
朱军:记得在80年代初的时候,有一首歌叫<乡恋>是吗?是在80年代初唱的吗? 李谷一:1979年12月21号. 朱军:实际上这首歌当我们听到的时候已是80年代初了,这首歌当时好像争议很大,有很多媒体评论说它是气声唱法.说到这儿,让我们再来聆听一下当时这些媒体说的气声唱法,李老师能现场给我们唱一段吗? 李谷一:可以,但它不是气声唱法,这个不是气声.(李谷一唱<乡恋>) 李谷一:当时唱得肯定比现在还要甜.还要亮. 朱军:是不是后来有人说你是气声唱法,你有意地回避,以至于到今天唱的时候都在回避那个气声? 李谷一:没有,其实气声运用就是像文章写作中一个感情处理的符号,但不能说得那么大,不能说是一种唱法,只能说是一种处理方式.比如唱有些歌曲用了气声处理,是为了感情的需要.刚才这个<乡恋>就因为它音域不很高,所以像说话一样唱出来,它不叫气声唱法.比方说像电影<小花>里的<绒花>这首歌,现场的很多观众都听过里头我也用到气声处理,比如说爬高山的那一段.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比较坎坷,受的苦也比较多,背背包下农村,上山下乡,劳动锻炼,甚至我们过去演出都要背个背包,背东西的感觉是生活体会.所以我唱<绒花>这首歌的时候,影片里面民兵,老百姓为救我们的子弟兵,要爬一个高山,膝盖都磨烂了,鲜血淋淋的,到爬最高坡的时候,是很艰难的.这个时候我觉得救应该服从情绪,服从这个剧情的需要,人物的需要,不能总是想,我的声音有多美,尽量把我的声音亮出来,那不行的.我演了14年的花鼓戏,我觉得应该从剧情,人物出发,所以唱"啊"的时候我就用了气声,通过我的声音感动别人.当我看那段影片时,三个18岁的青年为了解放战争牺牲自己的生命,所以我很感动,所以我觉得唱"啊"的时候(唱歌),是不能像平常(唱歌)那样唱的,当时是为了感动观众,我这段气声唱法的处理实际上就是为了配合"此处无声胜有声"的场景. 朱军"是一种感情的投入? 李谷一:感情的投入,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么一点,叫做画龙点睛,点到为止. 朱军:当时好像媒体评论这种气声唱法,有贬义的说法,现在来想的话,他实际上是一种褒义,因为您开创了中国流行音乐的先河,或者说是通俗音乐的先河.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后来媒体又一次来评论的时候说的. 李谷一:气声不是我开创的,历史评价一个人的作用往往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我自己本来是唱民歌的,现在也是唱民歌.实际上我们在改改开放之前,中国禁锢得太厉害、门户紧闭,应该讲还是一种极“左”,一种封建的东西在作祟。我们这一代人被限制很多,像现在这些在座的观众,老大姐打扮这么漂亮,那个年代是不允许的,像我抹的指甲油,或者是化妆都是不允许的,我们的意识形态是被极“左”的东西禁锢着。像那些批评过我的人,帮助过我的人,对我这个唱法有意见的人,不见得都是坏心眼,他们也是受那个年代的影响,多少年那么教育下来的,就是不能抒情,你抒情就是资产阶级情调,只能唱革命的东西。但是人是射门情都有的,除了豪情壮语,还要温情、柔情,所以文艺作品应该体现的是人本身的七情六欲,但是那个时代只能有一种声音,就是高亢的革命歌曲。这种东西也是需要的,任何时代都需要,但是不能是一种声音,一种情感,所以,当时人们禁锢得实在太厉害了。人就是渴望一种新的声音,一种新的情感,人压抑久了以后,就会迸发出来。我正好是跨时代的人,从“文革”跨到改革开放,我是一个很幸运的演员。所以,时代造就了我,我有机会唱了很多抒情歌曲。但是当时觉得抒情歌曲不能唱,一唱就是黄色的,就是邓丽君的了,据说小资情调了,久违背了《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当时主要是批评我唱抒情歌曲,所以今年九届大奖赛的时候,还要观众问怎么从民歌唱法到通俗唱法了,我说当时因为我唱抒情歌曲唱得比较早,所以把我列到通俗了。再加上《乡恋》这首歌,它的音域并不宽,声音技巧也不要用得那么多,就是一首抒情歌曲,但是就这首小小的歌曲,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在我们这个乐坛上炸了一下,就翻起了波澜。 朱军:就像您说的一样,虽然这只是一首小小的歌曲,但是它确实很美,而且在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禁锢了那么长时间,当时整个国际都非常封闭,至少在音乐上。 李谷一:艺术形态朱军:艺术形态一下子起了一个波澜,我想咱们今天在场的观众当中,我看到有很多白发苍苍的老人,我想请他们来谈一谈,当时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你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感觉?观众:我在那个年代,因为一直是受革命的教育,传统的教育,特别是部队过来的,我是军人,一直是唱着革命歌曲从江南走到江北。当时听到《乡恋》这首歌的时候,给了我很大的震动,刚才李老师说过,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但那个时候接受它还是很困难。后来舆论上很多批评。拨乱反正以后,李老师又重新唱这首歌。所以我想提一个问题,在你重新唱这首歌的时候,你的感觉是什么? 李谷一:我重新唱这个歌的时候,我仍然还是保持我的初衷,始终没改变。当我经过风风雨雨,经过争议以后,我更多的是一种……(李谷一哽咽,泪水夺眶而出)我喜欢掉眼泪,又掉眼泪了。 观众:是百感交集? 李谷一:对,是一种很感激的感觉在里面,觉得好像改革开放已成定局了,不会再走回头路,我们这个门户已经打开了,这里面包含了很多酸甜苦辣,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我每到一个地方,像今天这么多朋友,我的歌迷来参加我们的谈话,我觉得是一种无形的鼓励。你们的笑容,你们的一个点头,或者一个认可,都带给我歌唱的力量,觉得好像唱什么东西心里都有底。(掌声)(李谷一不断擦拭着泪水) 朱军:接受了历史的检验,接受的人民的检验,你将会永远受到人们的钦佩,人民的尊敬。我记得当时这首歌好像在人民大会堂还演唱过,而且小平同志也听到过?
李谷一:没有。当时是批判我最厉害的时候,但我就坚信我在红旗下长大,是受党教育多年的文艺工作者,我不会不热爱自己的祖国,和自己的父老乡亲,所以我不会去反党反人民,也不可能去反党反人民。我觉得我的歌声里充满了对祖国,对革命先烈--我们江山来之不易,对培养我,教育我的老师的感激和敬佩。所以,当时他们批判我是亡国之音,或者是黄色的东西, 我觉得不服气。正好是1983年的时候,在人民大会堂举办春节晚会,要我参加,说邓小平同志要出席。那时候是改革开放刚开始,大家感到春天已来临,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所以,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底气的,我说小平同志来的时候我一定唱这支歌给他听。 朱军:当时团里安排你唱这首歌吗? 李谷一:没有, 我就跟乐队的几个朋友说好了,说小平同志什么时候来,你们就给我起伴奏。他们说没有分谱,我说那你们就随便给我拉个音,他们说行,他们都很支持我。结果那天小平同志有事没来,李先念同志来了。我说李先念来我也唱。当我演唱的时候,大会堂所有的观众,老的、少的都上来给我鼓掌,很佩服我,他们很认可这首歌。那时候已经不管我唱的好坏了,是一种精神,一种情绪,他们给我很多的鼓励,其实不一定唱得好。(热烈鼓掌)
朱军:我想问问您,您步入歌坛到现在有没有算过唱了多少歌? 李谷一:没太算过,可能有出名的和没出名的,大概一百多首。 朱军:我们听到过的至少有几十首了,而且在社会上广泛流传的可能有二三十首,有没有想过你唱的歌为什么那么容易流行? 李谷一:几个方面巴,一个是曲子美,旋律美,还有一个词美,我演唱也很用心。我不是为了成名或者赚大钱,就是党组织分配给我干的工作,我就兢兢业业把它干好。再加上我有那么多生活的经验了,又演了十多年戏,我已经从艺40年了。 朱军:你刚才又提到你演戏,我在想,你唱歌成名以后,依然在舞台上演唱过《刘海砍樵》这样的花鼓戏,而且正是因为有了以你为代表的几位湖南籍的歌手不断地在演唱湖南的花鼓戏,才使我们很多观众了解了花鼓戏,接受花鼓戏,喜欢花鼓戏。从这个意义上讲,你好像对花鼓戏还是很有感情的。 李谷一:对,我唱歌的时候很多戏曲的东西在里面,花鼓戏很有它的韵味,甚至还有我的湖南口音,这都成为我歌唱的特点。 朱军:你既然那么喜欢花鼓戏,当时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改过来唱歌的? 李谷一:是老师的要求。 朱军:还是老师的意愿。 李谷一:去唱花鼓戏也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做的,我们的舞蹈科曾经去了二十多个同学,去了以后,为了欢迎我们,给我们演了一台古装戏,同学们一看贴那个东西,乱七八糟的,觉得受不了。当时听到唢呐一吹,我们这些同学都回到房间痛哭流涕,觉得我们舞蹈和花鼓戏在艺术形态和感觉上是完全不一样的。去了以后,我们虽然很难受,很痛苦,但是还是听组织,听老师的话,就安下心来在那里唱,在那里学。因为我很聪明,接受能力很强,所以很快就学会了花鼓戏唱腔,学会了花鼓戏的表演,加上我学过舞蹈,所以当时剧院对我说,李谷一将来不得了,真是一个好演员。 朱军:他们一点都没说错。(观众鼓掌) 李谷一:后来在花鼓戏剧团我学了开门戏。我们讲开门戏就是拜老师,学戏拜师很重要,你跟着老师学。 朱军:我想可能跟你的聪明,跟你的谦虚好学是有关的,因为我们知道,在戏曲行当里,咱们拿京剧来讲,程派的,梅派的,你只要说你是程派的,可能梅派的就很少再去教你,但你一下子学了四出戏.
李谷一:花鼓戏流派不像京剧门户之间划分那么明显,它是一个新兴的剧种,而且到花鼓剧院的都是音专、大学、音乐学院的演员比较多,花鼓剧院又比较符合我的性格,思想还是比较解放的,所以我学了花鼓戏以后老师都夸我 朱军:气声就是那么一点,点到了就悟出来了,有的人需要悟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都悟不出来。
李谷一:所以老师在教我们的时候有句话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后来我唱歌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柔到里面去了。那时候我学了一个戏叫《打鸟》,那个女孩坐到椅子上表演,我问老师,为什么她一定要坐着,那时候我们戏曲不能坐着,只能坐一点点屁股,实际上是站着,靠着椅子。老师说你为什么站着,我说我觉得劳动起来应该是站着,老师说不行,戏曲里就规定这么坐着。后来就跟我的领导反映,说李谷一很骄傲,那个领导说怎么骄傲,老师说戏曲里头规定这个唱段是坐着唱,她非要站着唱。(观众笑)所以说那个时候我已经有思想,有不同的见解,已经有改革开放的意识在里面了。(观众大笑鼓掌)对传统的东西,我自己有一些想法。 朱军:把有用的消化掉,把没用的再吐出来。 李谷一:所以,创作过程中间还是把传统继承下来推陈出新,这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包括做人,要谨慎一点,不能锋芒毕露,有什么想法要跟老师商量。以后很多时候我都是跟老师有商有量,不能动就不能动。但是我也很感谢多年跟我合作的词作家曲作家,他们还是有点任我的性子,说李谷一因为唱得好,她这样处理肯定会好,观众喜欢,所以我改点旋律或者改点词的时候,词作家和曲作家也认可,尤其是王酩,比如唱《小花》,他说你就唱,我唱完他就把装饰音记在谱子上,当然有的词曲作家不允许,比如《我和我的祖国》,我也是想把张黎老师那个词改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改过来,我们对有的词理解得不一样,……(观众大笑)不知道改了对不对。
朱军:气声从这些细节当中,我们都可以感受到李谷一老师对艺术的执着和投入。但是,当时你很早就红遍大江南北,在那个年代好像演出的时候义务的比较多巴? 李谷一:我们那个年代是义务的比较多,那是应该的。 朱军:有报酬的很少? 李谷一:没有报酬。 朱军:根本没有报酬? 李谷一:有夜宵。(朱军和观众都笑起来) 朱军:看到今天,进入市场经济以后,很多成名歌手的收入都是非常丰厚的,有没有觉得老天爷把我生早了那么多年? 李谷一:没有,我觉得他们应该。 朱军:有没有觉得你那时候太亏了? 李谷一:我们那时候有我们那时候的追求和精神乐趣,现在看起来是苦历史,但是不能后悔,没有后悔,一天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前一分钟就是历史。只能希望以后能过得更好一点,我想我们这一代人都是这种心理,而且感觉到我们赶上了好年华,要是小平同志不搞改革开放,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好过,所以我们还是要感谢党的政策,包括我们这些老同志,我们还是很受益的,环境好了,我们的生活、心情愉快多了,不像过去那样。我们这些人年龄大了,我也号召这些老大姐、老大哥,一样可以穿的漂亮,一样可以打扮。现在他们在街上扭秧歌也好,或者各种文化娱乐节目也好,我觉得他们都应该积极去参加,解放自己,我们这一批人由衷感谢能过一个好的晚年。感谢。(观众热烈鼓掌) 朱军:我也祝愿我们在场的老年朋友们,真的像李老师说的那样,有一个幸福的晚年。说到这儿,我想听听咱们现场的观众还有什么有关李老师所演唱的歌曲和她的经历的故事,我知道咱们现场有一对母子是吗?好像有一段特别有意思的经历,讲给我们听好吗?观众:我记得在70年代初,根本没有电视,没有收录机什么的,有个收音机就不错了,我记得每天打开收音机以后,就听到李老师的歌,印象最深的一次,我下班以后把菜炒在锅里,就打开收音机听,听见有一首歌是《边疆的泉水清又纯》,我一边听一边手舞足蹈的,忘了这码事,一闻,菜糊了,炒的豆角,上面是绿的,下面全是糊的,我爱人回来说怎么家里一股糊味,这是什么味,我说今天听了一首李老师的歌,又激动又投入,把菜炒糊了,,把他们逗得哈哈大笑,这是最难忘的,现在都几十年了,这也是我难忘的一天。我的孩子也是歌手,到现在孩子都说菜炒糊了这事。朱军:可见李老师的歌的的确确就像她说的那样打动了两代人,而且在这两代人的心里储藏了非常深的感情。现场的哪位观众还有故事?观众:李老师您好,我想问一下,在您演唱《乡恋》的时候,有些非议,那时候就像一个黑夜,在这段时间里,您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是您特别感到的一件事,或者您受到什么启发,我问您有没有最激动的事,使您转变了,渡过难关? 李谷一:<乡恋>这首歌,当时批判我的时候,我是一个很刚强刚烈的女子,所以,很倔强,湖南人好像有这个特点,湘妹子看的时候好像是柔情似水,但是刚强起来…… 朱军:一旦要是把你惹火了。 李谷一:惹火了,刀架在脖子上我都是不怕的,所以当时批判我,我就不服气,我刚才讲,我要当面唱给小平同志听,如果他定我是错的,那我就是错的。所以,当时批判我的时候,你知道什么给了我力量和支持,让我有最大的勇气?我说一点都不上假话,就是全国的我的歌迷,包括今天在座的。(观众热烈鼓掌) 朱军:观众的支持,观众给你的动力。说到这儿的时候,李老师好像又有些激动。 李谷一:我想起这个节目是过年中要播,所以我觉得不能够太……(李谷一强忍住激动的泪水) 朱军:没有关系。我知道,您可能觉得这个节目在过年播的时候会影响人们,过年的那种气氛,过年的那种情绪,但我觉得恰恰相反,因为在过年的时候,人们劳累了一年,在节日休息的时候,应该坐下来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等上班的时候,继续更好地走我们脚下的路。我觉得你现在面对镜头,对这么多年支持你的观众,说几句你最想说的话。 谷一:我可能不是说几句话,我就说那个过程。当时我挨批判最厉害的时候,我们文艺界的很多同行给我打电话,写信鼓励我,他们说坚决站在你这一边,我们支持你。每天有观众上百封来信,那时候不叫歌迷,叫观众,信中鼓励我,叫我不要灰心,不要低头。当时我又挨批判,又要演出,不知道自己有糖尿病,现在才知道,因为我有糖尿病所以血管比较脆,经常劳累的时候,声带血管就容易出血,那时候我的工资又很低,48块钱,所以,有战士,有学生,有小孩,把家里自己的零花钱寄给我,叫我很感动。当时还包括国外的一些华侨,都写信给我。我每到一个地方演出,像北京、上海、天津等各地所有的观众都站起来给我鼓掌。所以,一个演员能受到观众对她这样的支持和爱戴,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让我去屈服的,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我唱的是对的,我走的路是对的,老百姓是支持我的,不然不会有成千上万的观众来支持我。所以,改革开放20过去了,很多酸甜苦辣,我和我的家里人,还有我自己最明白。(李谷一又激动得热泪盈眶)但是我讲过,一个演员的成长,是离不开政府的好政策,好的社会环境,还有千千万万的观众对他的帮助、支持,这样一个人才才能成长起来。不是靠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天才,靠自己的能耐就能够成才的。所以,在这里我不光是要告诫自己,还有告诉我的同行,就是我们要永远记住这一点,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是党的政策给我们带来今天。(李谷一站起来向在座的观众鞠躬) 军:是的,我想此时此刻,如果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我们这期节目的想从事艺术工作,或者说已经从事艺术工作的年轻人,听了李老师的这番话,都应该很好地思考这些问题,如果没有党的政策,如果没有现在这样一个宽松的环境,这样一个氛围,谈何艺术。我刚才看到一个观众在举手。观众:你好,非常高兴见到你。我也是李谷一同志的忠实歌迷,我记得第一次听李谷一同志唱的歌是《黑三角》里面唱的歌曲,当时我还是一个中年人,所以那时候我周围的同志,左邻右舍,包括一起工作的医院的同志都非常喜欢听李谷一老师唱的这首歌,这支歌曲一直伴随着我走入老年,这个歌使得我身心非常愉悦,所以今天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今天能够在这儿让李老师再满足小小的要求,能不能让我们再一次聆听李老师唱的《边疆的泉水清又纯》。朱军:有点为难您,在很激动的情况下唱歌,我虽然不是唱歌的,但我知道,如果我要很激动的话,我说好恐怕都比较困难。但我相信,李老师有这个实力,我们再一次地鼓掌。 李谷一:主要是听一个感觉。(演唱《边疆的泉水清又纯》…………掌声)李谷一:稍微打点折扣,好像还没恢复过来。 观众:正像刚才主持人朱军叫我的,管我叫老大爷,实际上我已经人老珠黄,但是对于音乐,对于唱歌,我是情有独钟,那是79年,我到上海的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我就见到了一盘有李老师歌曲的录音磁带,那时候我的工资不过几十块钱,当时我毫无犹豫地掏出了钱,我把这盘磁带买回了家,我根本没有录音机,那时候只有一个砖头的,为什么?我觉得李老师的歌声能唱出我们的心声。刚才我们有的在下边议论,李老师的艺术常青,有人说,可能李老师五十多岁了,有的人说五十七了,刚才朱军没好意思问,我斗胆地问一下,李老师,您到底多大岁数了,您的艺术还这么常青? 李谷一:实际上有时候我跟一些老同志在一起,比如说乔羽,我们叫乔老爷,因为他小名叫“乔老爷”,很多年岁大的同志,我从来不叫他们老什么,叫他们小什么,有很多老大姐跟我在一起,说你真会开玩笑,我说人是叫老的,你要说叫“老李”,一下感觉就是挺老的,所以以后你们叫我小李。(所有观众边笑边掌声)刚才老大哥讲得不对, 并没有人老珠黄,看你跟谁比了,你不能跟晚辈比,要跟上面比,上面还有很多比你岁数大的。 朱军:其实保持一个年轻的心态非常重要。 李谷一:有一句歌词,“革命人永远年轻”。所以,不说革命人,就说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永远不老,别人老是觉得我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小一点,我就觉得我童心未泯。所以,总是有小孩那种感觉。人应该是这样的,今天来的我知道都是我这个年龄段的歌迷,所以我今天借此机会,讲我们不要摆出老大妈的感觉,也不要摆出长者的感觉,我们该是怎么就是怎么。 朱军:小李说的一点都没错。(笑,掌声) 李谷一:这是我的理论。你想想,我们从20世纪跨到21世纪,不容易啊!21世纪是什么世纪?刚开始,刨掉你那个整数,剩下那个尾数你多大?是不是21世纪面临着我们这些老大哥、老大姐学习的东西,该适应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我们不能言老,我们活到老,学到老,从学习上来讲,我们永远不会老,一个人也不会老,只要去学。我最怕没有梦想,今年,这个世纪我要学电脑了,我要开始玩电脑。所以现在我问一下老大哥,你多大岁数?(掌声) 观众:今年65。 李谷一:刨掉你那个整数,你现在是5岁开始,我是56,刨掉50,我6岁开始。我还大1岁,所以,现在21世纪,我从6岁开始学我不懂的东西,我去适应21世纪,这就是永远不老。(长久、热烈的掌声) 朱军:好!我们把话筒给这位观众。观众:小李老师,过去我们在屏幕上看到的是虚幻的、朦胧的、矫柔造作的一个李谷一,(李谷一大笑)今天我们看到了真实,感情丰富,非常让我们敬佩的李谷一,过去我只听你的歌声,今天我更敬重您的人品。我们这代人的歌星就是李谷一,小李,我们要永远地支持你!(掌声) 李谷一:大哥,我提醒你,只是我们这代歌星的其中之一,我这辈人中还有很多比我强的。 朱军:刚才那位老大哥说,您是他们那代人的偶像,我觉得不对,其实也是我们这代人的偶像。因为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是听着你的歌声长大的,应该说您的歌声影响了我们这代人。甚至于比我们还小一些的,都非常喜欢您的歌。包括现在,您在舞台上演出的时候,我坐在侧台,在准备下一个节目主持词的时候,依然要非常认真地听您唱歌,因为觉得您的歌是一种艺术上的享受。说到这儿,我在网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有一个小孩叫蒋伟,19岁,在您过生日的时候,曾经给您写过一封信,就是因为这封信引出了一段故事,能不能讲给我们大家听听。 李谷一:他知道我快过生日, 我自己忘了,因为我总是把自己的生日忘了,也不太重视过生日,倒是对我女儿的生日记得比较清楚。所以,他给我来封信,说对我工作,身体很关心,他希望我生日快乐,另外,碰到什么困难的时候,要顽强地抵住,不要灰心丧气,他永远站在我这一边。他自己胸腔长了一个瘤子,他要动手术,在动手术之前,这个东西很难说,也可能有危险,也可能没有危险,他就给我写了一封信来鼓励我,当时我非常感动,我就给他回了一封信,他要我的签名。我给他签了一个名。另外,我祝他手术能够顺利,而且我还等着他的消息。另外,我想今天送一首歌给他,因为他也快过生日了。 朱军:好的,我想此时此刻蒋伟如果坐在电视机前的话,一定要认真听,听李老师唱给你听的这首歌,而且这首歌不用说,一定是你自己写的,叫什么歌名?(观众热烈鼓掌) 李谷一:《生日快乐》。 朱军:李老师就将把这首歌献给电视机前关心他的所有朋友何这位蒋伟小朋友,生日快乐。(掌声) 李谷一:我也希望今天过生日的朋友生日快乐。因为我是从事民族声乐的,我想我们唱的都是外国的那些非常好听的生日快乐,所以我就自己写了一首,我不会写歌,但是我写了一首歌。(李谷一唱《生日快乐》) 朱军:真是太美了,非常美,谢谢你李老师。我在这里代表蒋伟小朋友谢谢你,同时我们衷心祝愿蒋伟小朋友能够渡过这一个难关,因为在你脚下的路实在太长太长,衷心地祝愿你手术成功,能够非常坚强地像李老师这样战胜一切困难,战胜病魔。李老师,现在都知道我们正在排练2001年的春节晚会,这两天已经开始彩排了。咱们这个节目播出的时候刚好是大年初二,已经过年了,这两天在排练的时候,我的耳畔依然响起一首歌,这首歌叫《难忘今宵》,这首歌在春节晚会上已经唱了17年了,它已经成了一种标志,如果在晚会结束的时候,没有这首歌,我们似乎觉得春节晚会还没有完,就像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一样,如果听不到《拉得斯基进行曲》,我们就觉得这个音乐会好像没有完,它确实已经成了标志性的歌曲。我觉得不光是您,作为您的听众,都为此感到骄傲何自豪。新年了,请您给电视机前所有支持、关心、热爱您的朋友,送上您的新年祝福,同时也再次为我们唱起这首《难忘今宵》好吗? 李谷一:好,我想今天大家在一起见面也是很不容易的,我想大家跟我一起唱好不好?这样节日气氛更浓了。我在这里向今天来的老大哥,老大姐,还有小朋友,电视机前的所以观众朋友们,还向全场工作人员拜个年,祝大家过年好。(掌声)我们一起来唱这首歌,献给我们全国的朋友们。(李谷一何现场观众一一握手) (全场唱《难忘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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